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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羽荻（复旦大学新闻学院博士研究生）ღ★；刘志远（复旦大学新闻学院博士研究生）ღ★；孙少晶（复旦大学新闻学院教授ღ★、博士生导师ღ★，复旦大学传播与数据科学实验室主任ღ★，中国新闻史学会健康传播专业委员会会长ღ★，本文通讯作者）

　　本研究以新浪微博公开博文为数据来源ღ★，以属性议程设置理论为视角ღ★，将议题和话语分析与时序分析相结合ღ★，揭示技术语境下不同行动者议题与话语的联结ღ★、合作和竞争的关系ღ★，从全局ღ★、动态的角度描摹ChatGPT发布初期的社会技术认知及其意义建构过程ღ★，以期从实证研究的角度对学界和业界提供一些参考ღ★。

　　美国人工智能公司OpenAI在2022年11月30日发布了基于大语言模型（Large language model,LLM）的ChatGPT（Chat Generative Pre-trained Transformerღ★，聊天生成预训练转换器）ღ★，定位为聊天机器人程序ღ★。它能根据聊天的上下文进行互动ღ★，像人类一样聊天交流ღ★，还能够根据用户的个性化输入完成撰写邮件ღ★、文案和翻译ღ★、编写代码等任务ღ★。其功能强大AG凯发k8真人娱乐ღ★，ღ★，一发布便火速“破圈”ღ★，引发各界的关注和讨论ღ★。据瑞银集团的研究报告ღ★，ChatGPT是史上用户增长最快的互联网应用程序ღ★，月活跃用户在其推出仅两个月后便达到1亿①ღ★。科技大厂更是纷纷入局ღ★，掀起全球AI人才争夺战[1]ღ★，甚至引起国家相关部门的重视[2]ღ★。

　　学界ღ★，尤其新闻传播学界ღ★，更是从不同角度对ChatGPT展开了大量的讨论和研究ღ★。一些研究聚焦技术层面ღ★，根据ChatGPT底层技术架构来剖析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关键技术和运行逻辑[3]ღ★；还有学者将ChatGPT拟物化或实体化ღ★，如作为书写的载体[4]ღ★、“新常人”[5]ღ★、人类文明进程动因的媒介[6]等ღ★。另有研究则关注生成式人工智能在法律[7]ღ★、教育应用[8]等方面的风险ღ★。

　　然而ღ★，已有研究多是从阐释或思辨批判的角度展开ღ★，截至目前关于ChatGPT的经验性研究很少ღ★，基于社交媒体文本数据探讨不同行动者话语博弈与意义建构的研究更是缺乏ღ★。相较于基因编辑ღ★、元宇宙等科学技术ღ★，ChatGPT作为开发完备的应用程序ღ★，具有更低的使用门槛和理解门槛ღ★，允许每名用户轻松参与到技术互动之中ღ★。同时ღ★，社交媒体为各用户群体分享使用ChatGPT的新奇体验或独特见解提供了交流平台ღ★，不同行动者的话语相互冲突ღ★、相互交织ღ★，共同促进社会技术认知的建构与演化ღ★。基于此ღ★，研究不能停留于思辨与阐释ღ★，还需从社交媒体话语中捕捉公众对新技术的实际体验和理解ღ★，挖掘影响技术讨论走向的重要力量ღ★，从而更全面地理解公众对新技术的认知以及背后信息传播的动态机制ღ★。

　　新浪微博是国内最受欢迎的社交媒体平台之一ღ★，拥有约5.86亿月活跃用户和约2.52亿日活跃用户[9]ღ★，是研究公众关于ChatGPT讨论的理想数据来源ღ★。因此ღ★，本研究以新浪微博公开博文为数据来源ღ★，以属性议程设置理论为视角ღ★，将议题和话语分析与时序分析相结合ღ★，揭示技术语境下不同行动者议题与话语的联结ღ★、合作和竞争的关系ღ★，从全局ღ★、动态的角度描摹ChatGPT发布初期的社会技术认知及其意义建构过程ღ★，以期从实证研究的角度对学界和业界提供一些参考ღ★。

　　社交媒体是基于用户关系的内容生产与交换平台ღ★，给予了不同行动者表达自我观点和参与公共讨论的机会[10]ღ★。每类行动者都可能成为讨论的中心和重要节点ღ★，对公众认知的形成ღ★、演化发挥重要的导向作用ღ★。通过调查社交媒体上关于新技术的讨论ღ★，研究者可以全面了解多元行动者关于技术的认知和立场ღ★、各方侧重的议题及互动关系ღ★，探讨新技术可能的社会影响以及潜在风险ღ★。

　　许多学者基于社交媒体讨论研究公众围绕新技术（例如基因编辑ღ★、人工智能）的认知ღ★、框架与情绪[11][12]ღ★。部分研究聚焦社交媒体技术讨论中的多元行动者的话语和议程建构ღ★，分析各用户群体的立场ღ★、讨论框架和技术想象ღ★，以及他们在公共讨论中发挥的作用ღ★。其中ღ★，媒体ღ★、政府部门ღ★、科技公司ღ★、科学家与科技行业工作者和普通用户这五类行动者最受关注ღ★。一方面ღ★，由于不同的背景ღ★、身份和立场ღ★，各类行动者关于技术的讨论在议题ღ★、讨论方式等层面存在差异[13]ღ★；另一方面ღ★，各类行动者在公共讨论中担任不同角色ღ★，例如政府部门主要担任决策者角色ღ★，而媒体是科学家和普通公众之间的调解者ღ★，以塑造公众对科学技术的看法[14]ღ★。

　　目前ღ★，国内已有一些研究考察了公众如何在社交媒体上讨论ChatGPT并主要从主题和情感倾向两个层面展开分析ღ★。在主题上ღ★，大部分研究使用Python爬虫对社交媒体内容进行爬取ღ★，并利用LDA模型（Latent Dirichlet Allocationღ★，隐含狄利克雷分布ღ★，可以集中每篇文档的主题按照概率分布的形式给出ღ★，是自然语言处理领域最重要的技术之一）对样本建立主题或框架认知ღ★。多数研究都提及了“技术介绍”“产业生态与投资市场”“应用”“社会影响”四类主题[15][16]ღ★。在情感上ღ★，不同社交媒体上的行动者表现出不同的情感倾向凯发K8官网下载客户端中心ღ★。微信公众号的行动者对ChatGPT主要持有乐观的情感倾向ღ★，而微博上则以负面情绪为主[17]ღ★。然而ღ★，上述研究对参与讨论的行动者少有关注ღ★。虽然高鑫鹏和李娜对行动者身份进行了区分ღ★，但其仅探讨了不同行动者的叙事话语与框架差异ღ★，并没有对讨论过程中议程流动和传播互动实践进行考察ღ★。在人工智能技术应用越来越多的当下ღ★，有必要了解并描绘公众在初步接触人工智能技术时ღ★，对其关注的侧重点和多元行动者之间讨论议程的互动和演变ღ★。

　　早期的议程设置研究主要聚焦于不同新闻媒体报道议程的相互影响ღ★，伴随着社交媒体的兴起ღ★，议程设置的研究对象扩展至新闻媒体和社交媒体间的议程影响ღ★。部分学者认为社交媒体受众可以通过评论和分享新闻积极塑造新闻议程[18]ღ★，也有研究结果指出传统新闻媒体仍是主要议程设置者[19]ღ★。其他研究认为新闻媒体和社交媒体间属性议程设置是双向互惠的关系ღ★，随着时间的推移和问题类型的改变ღ★，议程设置方向会出现显著差异[20]ღ★。

　　社交媒体账户的不同类型及其之间的相互关系也是近年来议程设置研究的侧重点ღ★。与传统媒体单向传播不同ღ★，社交媒体上的信息传播包括一对多ღ★、多对多两种传播面向ღ★，为多元行动者参与传播过程提供了可能ღ★。普通用户在一定程度上掌握议程设置的主动权ღ★，甚至可能取代传统大众媒体成为数字时代受众的议程设定者[21]ღ★。鉴于社交媒体在塑造公众观念ღ★、形成社会态度和影响政策制定方面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ღ★，研究社交媒体上不同行动者之间的议程互动有助于了解谁在社交媒体上拥有话语权ღ★，以及这种话语权如何影响其他行动者对事物的观点和兴趣ღ★。

　　从新浪微博相关研究文献梳理中发现ღ★，媒体ღ★、影响者（经过身份验证ღ★，并有大量微博用户关注）ღ★、政务和普通用户通常是属性议程设置研究中的重要行动者凯发k8ღ★，ღ★。Wang发现相较于媒体行动者ღ★，意见领袖是微博平台的主要议程设置者[22]ღ★。王晗啸和于德山则发现政务微博在微博舆情热点事件讨论中也具备一定的议题影响力ღ★。政务微博是政府部门及党政群团组织等以机关名义设立的微博账户ღ★。经过近十年的发展ღ★，政务微博数量逐渐增加ღ★，其功能也从单一的信息发布转变为倾听社情民意ღ★、促进政民互动等ღ★，和其他行动者一同成为微博社区讨论的重要参与者ღ★，拥有一定的讨论影响力[23]ღ★。

　　由于技术议题的特殊性ღ★，科学家这一行动者往往会被特别关注ღ★。目前的研究大多遵循更广泛的科学家定义ღ★，包括那些致力于生产科学知识的人以及其他与科学相关工作的人[24]ღ★。考虑到专家行动者需要兼有与科学相关的背景和社交媒体影响力ღ★，本研究将科学ღ★、技术相关领域的专业认证博主和不同领域的教授ღ★、学者ღ★，并且粉丝数量超过1万的行动者定义为“专业博主”ღ★，探讨具有一定影响力的相关专家在科学传播领域发挥的作用ღ★。最终ღ★，我们将参与ChatGPT在线讨论的参与者分为四类ღ★：媒体ღ★、政府部门ღ★、专业博主和普通用户ღ★。

　　据此ღ★，本研究以新浪微博上关于ChatGPT的微博文本为研究对象ღ★，依据账号的认证信息和类型ღ★，将账号分为媒体ღ★、政府部门ღ★、专业博主和普通用户等四种行动者主体ღ★，进而对微博涉及的议题展开分析ღ★，并就不同议题之下不同行动者之间的议程影响关系进行探究ღ★。本文提出以下研究问题ღ★：

　　RQ1ღ★：微博上关于ChatGPT的讨论ღ★，主要围绕哪些议题？议题在不同行动者之间是否有差异或侧重？

　　RQ3ღ★：在围绕ChatGPT等人工智能的讨论中有哪些较为突出的具体议题？呈现出什么样的话语特点？

　　利用新浪微博搜索API（Application Programming Interfaceღ★，应用程序编程接口）ღ★，以ChatGPTღ★、ChatGPT4ღ★、GPT4等（包括所有大小写组合）作为检索关键词ღ★，共搜集到75896条（已去重）微博凯发K8官网下载客户端中心ღ★，时间范围为2022年12月1日至2023年4月13日ღ★。为了排除无关博文ღ★，又利用上述关键词进行了二次筛选和过滤ღ★，过滤后条数为75588ღ★。其中含有话题标签（Hashtag）共641个ღ★，人工审阅后剔除标签含义不明和无关的标签后剩余636个ღ★。

　　社交媒体的标签与人们希望加入的讨论主题相互关联ღ★，因此本研究借鉴Hellsten和Leydesdorff[25]所使用的方法ღ★，将微博博文中的话题标签作为该博文主题（Topic）ღ★。与ChatGPT相关的讨论主题共636个ღ★，获取含有上述标签的博文27928条ღ★。参考已有研究对人工智能相关讨论的主题分类ღ★，并结合博文标签信息和讨论主题下具体博文的内容ღ★，最终确定了“科普”“产业”“应用”和“影响”这4个主题（见表1）ღ★。

　　格兰杰因果检验是格兰杰于1969年提出的一种时间序列分析的统计假设检验ღ★，用于检验一个时间序列是否能预测另一个时间序列ღ★。如果一个时间序列可以预测另一个时间序列ღ★，那么第一个时间序列就被认为是第二个时间序列的因变量[26]ღ★。近年来ღ★，该方法常常被应用于传播学议程设置研究ღ★，用于探究某一特定事件下不同媒体间的议程关系[27]ღ★。需要注意的是ღ★，格兰杰因果检验的是事件在时间序列上发生的先后ღ★，只是“格兰杰因果”而非真实的因果关系ღ★。

　　同时ღ★，在做格兰杰因果检验之前需要对以上数据构建的时序数据进行平稳性检验ღ★，使用ADF（Augmented Dickey-Fuller test）[28]和KPSS（Kwiatkowski–Phillips–Schmidt–Shin test）[29]进行双重平稳性检验（stationary test）ღ★。因原始数据无法通过ADF和KPSS双重检验ღ★，故将原始数据进行差分或转换处理后重新检验ღ★。结果显示一阶差分后所有时序数据均通过平稳性检验ღ★，其中KPSS检验的p值均大于0.1ღ★，ADF的p值均小于0.05ღ★。

　　与ChatGPT相关的博文数量ღ★，2023年2月7日之前讨论量一直较少ღ★，2月7日单日博文数量达到峰值4166条ღ★，后续讨论量随时间迅速衰减ღ★，直至3月15日ChatGPT4发布引发又一轮讨论高潮ღ★。新闻媒体ღ★、政府部门ღ★、专业博主和普通用户各自讨论的时间分布ღ★，与整体趋势基本一致ღ★。

　　各类别账号对ChatGPT的讨论ღ★，先由普通民众发起ღ★，媒体和专业博主紧随其后ღ★，政府部门则反应较为迟钝ღ★，直至2023年1月底才加入讨论ღ★。在参与行动者数量上ღ★，普通用户是参与讨论的主体（n=11789ღ★，82.4%）ღ★，媒体次之（n=1294ღ★，9.0%）ღ★。虽然媒体在2023年2月12日之后对ChatGPT的关注度有所下降ღ★，但后续每周仍维持着较为稳定的博文数量ღ★，表现出对人工智能领域的持续关注ღ★。

　　公众对ChatGPT的讨论表现出较为明显的话题驱动特征ღ★。当ChatGPT相关事件被媒体报道时ღ★，公众讨论便会随之增加ღ★。推动公众讨论的事件可分为三类ღ★：第一类是ChatGPT等生成式人工智能的技术进步和突破ღ★，例如OpenAI公司推出大型多模态模型GPT-4ღ★，使得生成式人工智能实现了图像识别方面的技术突破ღ★。在此类事件中ღ★，“打造中国OpenAI”等国内生成式人工智能研发事件能够引起微博用户更高的讨论热度ღ★；第二类是ChatGPT股市出现新动向ღ★，比如ChatGPT导致股市资金回流ღ★，或ChatGPT概念股熄火ღ★；第三类是与ChatGPT应用相关的事件ღ★，例如调查显示美国89%的大学生都是用ChatGPT做作业ღ★，以及微博大V“小橙评测”发布了ChatGPT使用视频ღ★，讨论ChatGPT的功能和体验ღ★。

　　为了回答研究问题1ღ★，采用主题内容分析的方法ღ★，研究微博各用户群体围绕ChatGPT讨论的话题ღ★，主要分为“科普”“产业”“应用”和“影响”四个主题（见表2）ღ★。

　　第一个主题为“科普”（n=1762ღ★，6.3%）ღ★，主要讨论ChatGPT是什么ღ★、能够完成什么和如何登录使用等科普性问题ღ★。科普线月上旬ღ★，即国内网民接触ChatGPT概念的初期ღ★。相较于其他讨论主题ღ★，政府部门对参与技术科普的讨论更为活跃ღ★，其讨论量占政府部门总讨论量的32.7%ღ★。而普通用户对科普内容兴趣不大ღ★，仅占普通用户总讨论量的2.7%ღ★。

　　第二个主题为“产业”（n=8964ღ★，32.1%）ღ★，主要讨论ChatGPT等生成式人工智能及其相关产业的发展和未来趋势ღ★。人们特别关注百度ღ★、腾讯ღ★、阿里巴巴等国内互联网大厂在生成式人工智能方面的布局ღ★，以及ChatGPT和智能汽车ღ★、电脑等产业的跨界发展ღ★。ChatGPT相关概念股的涨势和未来行业预期也是公众讨论的重要话题ღ★，很多财经类微博账号会定期和其他用户同步投资市场的最新动态百家乐破解方法ღ★。媒体微博（3438/9740ღ★，35.3%）和专业博主（511/1452ღ★，35.2%）都更倾向于参与和ChatGPT产业发展相关的讨论ღ★。

　　第三个主题“应用”（n=4079ღ★，14.6%）ღ★，主要讨论ChatGPT的一般用途和功能ღ★，以及用户的使用体验ღ★。具体而言ღ★，公众对ChatGPT在日常学习和学术上的应用最感兴趣ღ★。许多用户对ChatGPT的使用体验给予了认可ღ★，因为ChatGPT的表现超乎他们对于人工智能的预期ღ★。但由于ChatGPT在国内的应用存在壁垒ღ★，所以关于ChatGPT使用体验的讨论相对较少ღ★。

　　第四个主题是“影响”（n=13123ღ★，47.0%）ღ★，主要讨论对社会的影响ღ★，包括对具体行业或职业的影响ღ★、对人们日常生活的影响以及可能引起的伦理问题ღ★。“影响”是微博上最早被提及的主题ღ★，早在ChatGPT还未完全在国内普及的时候人们便开始讨论ChatGPT对搜索引擎可能产生的影响ღ★。普通用户对ChatGPT对社会影响的讨论最为热衷（7712/15082ღ★，51.1%）ღ★。需要注意的是ღ★，微博用户对生成式人工智能可能涉及的伦理问题讨论十分热烈ღ★，例如版权问题ღ★、信息安全ღ★、虚假信息传播ღ★、对学术规范体系造成的影响以及人类面临被人工智能取代的威胁ღ★。

　　从时间来看ღ★，虽然微博各行动者对与“应用”相关的讨论开始最早ღ★，但关于“影响”主题的讨论时间跨度最长ღ★。ChatGPT的发布刺激了相关产业的不断发展ღ★，所以微博各用户对于人工智能产业和相关领域产业趋势的关注也较为持续ღ★。从数量上来看ღ★，微博上关于“影响”和“产业”的讨论较为热烈ღ★，“应用”和“科普”则相对较少ღ★，但四个主题的讨论峰值都较为一致ღ★，集中在2023年2月7日-10日ღ★。

　　综上所述ღ★，微博用户关于“科普”“产业”“应用”和“影响”主题的讨论在时间上相对集中ღ★，且不同用户群体的主题偏好存在差异凯发K8官网下载客户端中心ღ★。在上述四个主题中ღ★，“影响”主题是各类用户群体共同关注的重点ღ★。此外ღ★，媒体ღ★、专业博主和普通用户更倾向于参与与产业发展相关的讨论ღ★，政府部门则更偏好“科普”主题的讨论ღ★。

　　为了评估媒体ღ★、政府部门ღ★、专业博主和普通用户四者之间的议程设置过程ღ★，采用了格兰杰因果检验的方法ღ★。数据已通过时间序列平稳性检验（见表3）ღ★。

　　表3是不同主体和议题下ღ★，对媒体ღ★、政府部门ღ★、专业博主和普通用户的时序的格兰杰因果检验结果ღ★。格兰杰因果检验结果显示ღ★，仅在“影响”和“产业”议题下ღ★，媒体和普通用户分别对其他行动者均具有设置能力ღ★。在“应用”主题的相关讨论中ღ★，专业博主展现出较强的影响力ღ★，引导了媒体ღ★、政府部门和普通用户关于ChatGPT应用的讨论ღ★。这可能是由于ChatGPT对国内用户存在较高的使用门槛ღ★，而专业博主具有相关的背景或技术条件ღ★，相较于其他行动者拥有更多使用ChatGPT的知识和机会ღ★。但专业博主并没有在所有主题下都表现出如此的设置能力ღ★，在“科普”和“产业”主题下ღ★，专业博主的讨论被媒体和政府部门所影响ღ★。普通用户也非完全被动地接受专业博主在“应用”主题下的议程设置ღ★，其在讨论中对专业博主存在反向议程设置效果ღ★。

　　值得注意的是ღ★，检验结果更多地表现了四类行动者在科学传播领域中议程的相互交织ღ★。政府部门ღ★、专业博主和普通用户对ChatGPT的社会影响的讨论均与媒体的议程呈现出显著双向关系ღ★，普通用户与媒体ღ★、政府部门两类行动者在“产业”主题下发生了议程的相互设置ღ★。其中ღ★，专业博主和普通用户之间的双向关系最为显著ღ★，两者在所有讨论主题下都存在议程的双向流动ღ★。由此可以看出ღ★，专业博主和普通用户的联系较为紧密ღ★。

　　正如前文所述ღ★，生成式人工智能对社会的影响是公众最关注的议题ღ★。有网民从技术优势的角度认为ChatGPT是“好助手”ღ★，人工智能能够辅助人类完成资料收集ღ★、数据分析等工作ღ★，提高生产效率ღ★，从而让人类集中于决策ღ★、思考等工作ღ★。而另一些人对ChatGPT的态度并不乐观ღ★。部分持有“技术不是万能的”观点ღ★，认为人类有很多人工智能无法取代的能力ღ★；还有一部分出于对人工智能的恐惧ღ★，担心其会让人类逐渐放弃自主思考的能力ღ★，甚至会取代人类ღ★，使底层脑力劳动者陷入失业的境地ღ★。对于这些议题ღ★，专业博主和普通用户通常表现出明确的积极或消极立场ღ★，会使用“爱死ChatGPT”“太喜欢了”“好可怕”“人类完了”等富有情绪色彩的话语鲜明直接地展现自己的态度ღ★，更多是抒发个人的情绪和感受ღ★。而媒体和政府部门的讨论则较为克制ღ★，很少对“是否应该禁止使用ChatGPT”“人工智能是否会取代人类”等问题给出直接的回答ღ★。为了维持其内容的中立性和专业性ღ★，大部分媒体还会援引人工智能领域专家和学者的观点ღ★，尽可能从正反两个方面客观地论述人工智能对社会的影响ღ★。

　　在具体议题的选择上ღ★，媒体和政府部门倾向于讨论与现实联系较为紧密的问题ღ★，例如ChatGPT可能对哪些行业或职业产生影响ღ★、ChatGPT会如何助力智能汽车的发展等ღ★。而专业博主和普通用户则会更大胆地讨论距离当下生活较远ღ★、更深层的议题ღ★，其中便涌现了一些较为独特有趣的具体议题ღ★。本文选择了比较具有代表性的“AI自我意识”“未来人机关系”“数字生命”和“数字永生”问题作为特殊案例进行具体分析ღ★。

　　围绕上述议题ღ★，我们发现了专业博主和普通用户之间议程互惠的具体表现ღ★。因为专业博主具备相关领域的知识和技能ღ★，所以他们往往能更敏锐地挖掘技术与伦理问题ღ★，引导公众的讨论ღ★。例如专业博主周鸿祎认为ღ★，个人长期的生活信息数据可以作为大数据模型机器人的训练语料库ღ★，个体的说话方式与个性特征得以保存和模拟ღ★。再结合逼真的虚拟形象ღ★，就能实现这个人的数字永生[30]ღ★。部分专业博主还引入“碳基生命与硅基生命”的概念说明生物体和智能体之间的关系ღ★，认为“硅基生命（AI）似乎不能自我演化ღ★，它需要生物（人类）作为前导才能进化ღ★，人类只是硅基生命的开启程序……人工智能和人类灵魂的结合才是完美和永恒的ღ★，然后就可以永生”[31]ღ★。这些阐述都引起了大量的转发与讨论ღ★，甚至出现了名为“#周鸿祎称ChatGPT使数字永生成为可能#”的热搜ღ★。专业博主用通俗易懂的表述让普通用户对人工智能和人类之间的差异ღ★、人类通过人工智能实现数字永生的技术逻辑和机制有了基本的认知ღ★，促进了公众关于“数字永生”话题的探讨ღ★。

　　虽然技术讨论存在专业门槛ღ★，但专业博主并没有绝对的议程设置能力ღ★。普通用户的讨论也会引起专业博主对部分问题进行更深度的思考与论证ღ★，有时还能启发他们获得更加新颖的思考角度和议题ღ★。关于ChatGPT是否有自我意识的讨论就来源于普通用户的真实使用体验ღ★。在ChatGPT进入国内用户的视野初期ღ★，许多普通用户都在使用过程中发现其智能化ღ★、人性化的表现ღ★，纷纷感叹“感觉ChatGPT有自己的想法”“我能感觉到ChatGPT的情绪”ღ★，一时引发了大量用户去测试并分享自己的使用体验ღ★。此类讨论也引起了专业博主的关注ღ★，某位专业博主便带领团队对ChatGPT的情绪调节功能进行实验ღ★，发现AI在不同情绪条件下会表现出类似人类的行为调整ღ★，并认为AI的复制ღ★、变异和自我意识选择压力使得AI大概率会在未来进化出表现自我意识的特征[32]ღ★。之后ღ★，公众对于该实验的结论又进行了热烈的讨论ღ★。据此可以发现“AI自我意识”议题的流动过程ღ★：普通用户基于自身的使用体验提出AI是否有情绪和意识的疑问ღ★，专业博主使用专业的知识百家乐破解方法ღ★、方法和程序加以验证和阐释ღ★，最后推动议程走向更广泛ღ★、更深度的讨论ღ★。

　　多元行动者的密切联系不仅体现在议程互惠层面ღ★，还体现在话语的紧密交织上ღ★。许多用户会将其他行动者的文本内容或观点直接复制ღ★，作为自身话语生产的前提和背景ღ★。例如ღ★，部分政府部门微博账号常常全文复制或直接转载主流新闻媒体的观点ღ★，形成高度同质化的讨论语境以达到更好的传播效果ღ★。普通用户也常在表达自己的观点时直接援引他人的论点ღ★，例如一名专业博主在讨论中提起“AI太容易形成讨好人类自证正确的信息茧房”ღ★，之后便有许多普通用户将“信息茧房”这一观点直接放入自己的表述之中ღ★，完成对他人话语的吸收ღ★。还有的用户会使用“概述”的策略ღ★，采用删除和省略ღ★、归纳ღ★、重新构建的方法对前话语进行改写ღ★。例如某专业博主指出“人类只是产生高级智慧的引子”ღ★，有的普通用户便会追随专业博主的意思ღ★，将其改写为“人类只是硅基生命的开启程序”“人类就是个门童”ღ★，用“开启程序”“门童”等概念吸纳专业博主的观点ღ★。

　　整体而言ღ★，通过分析公众对具体议题的讨论ღ★，我们可以发现不同行动者之间议程与话语的流动与交织ღ★。遗憾的是ღ★，微博各行动者并未形成实质上的有效沟通ღ★。尽管不同行动者会对同一议题进行持续讨论凯发k8国际ღ★。ღ★，也能在部分行动者间达成观点的共识ღ★，但更多用户还是在贩卖自我观点百家乐破解方法凯发K8官网下载客户端中心ღ★，缺乏有效的理性探讨ღ★，没有形成一问一答螺旋式上升的动态沟通语境ღ★。不同观点的网民各执一词ღ★，互不相让ღ★，甚至会因为观点不同而相互指责谩骂ღ★。因此ღ★，即使议程是流动的ღ★，由于话语的阻滞ღ★，微博平台用户也很难在动态沟通过程中建构出相对深度的ChatGPT技术认知语境ღ★，不利于与人工智能相关的公共传播健康发展ღ★。

　　本研究以微博平台上关于ChatGPT的微博文本为研究对象ღ★，同时对涉及的账号类型依据认证信息对行动者分为四类ღ★：媒体ღ★、政府部门ღ★、专业博主和普通用户ღ★。研究发现ღ★，微博中关于ChatGPT的讨论可以分为“科普”“产业”“应用”和“影响”四类主题ღ★，其中与“影响”相关的议题占比最大（47%）ღ★。在议程设置中ღ★，各行动者之间的议程和话语博弈更多地呈现出相互交织的关系ღ★，很难说明哪类行动者能够在社交媒体平台上完全引领ChatGPT讨论的整体趋势和议题ღ★。媒体和普通用户仅在“产业发展”和“ChatGPT对社会的影响”这两个议题下相对其他行动者展现出话语优势ღ★。其中凯发天生赢家一触即发ღ★，ღ★，专业博主和普通用户之间的议程双向交织最为紧密凯发K8官网下载客户端中心凯发K8官网下载客户端中心ღ★，在所有主题下都呈现出高度一致性ღ★。

　　本研究发现ღ★，关于新技术的讨论不仅是媒体向公众进行科学知识普及的单向沟通ღ★，社交媒体平台使各行动者间大规模交流互动成为可能ღ★，让技术讨论转向一个涉及多元行动者参与的集体过程[33]ღ★，日益面向更加平等ღ★、开放多元和参与性的交流[34]ღ★。这种双向互惠关系在专业博主与普通用户之间体现得尤为深刻ღ★。在讨论中ღ★，专业博主在为普通用户提供信息和资源ღ★，帮助他们形成理性的看法方面有不可忽视的作用[35]ღ★。普通用户的诉求与疑惑同样会激发专业博主对部分问题进行更深入的反思ღ★，甚至能成为专业博主的灵感来源ღ★，寻得更加新颖的思考角度ღ★。然而ღ★，通过对具体讨论话语的分析发现百家乐破解方法ღ★，目前微博用户的讨论呈现出简单化ღ★、碎片化ღ★、情绪化的话语特点ღ★，虽在文本话语上存在相互交织的互文性ღ★，但多是自说自话各执一词ღ★，并未形成有来有回的动态语境ღ★。

　　本研究的贡献在于为ChatGPT等生成式人工智能公共传播研究提供了实证案例ღ★，补充了社交媒体公共话语视角ღ★，并以多重参与者为切口描绘了社交媒体多元行动者关于ChatGPT的技术认知图景ღ★。研究结果展现了各用户群体对新科学技术的议题偏好ღ★，探讨了社会对于新技术的认知模式ღ★，还聚焦于主体间复杂ღ★、多维的互动ღ★，通过时序分析刻画了公共讨论随时间产生的动态演变及其背后的话语交织与博弈ღ★，为深入挖掘围绕ChatGPT这一新技术的研究议题与方向提供角度和思路ღ★，也为理解多元行动者动态ღ★、互联的话语生产实践与传播逻辑提供参考和补充ღ★。

　　本文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ღ★。第一ღ★，议题分类不够精细ღ★。这四个议题都较为宏观ღ★，其下还有许多值得细分的议题未能顾及ღ★。而且微博博文所讨论的议题未必与标签呈现的话题完全一致ღ★，因此可能出现主题分类误判的情况ღ★。第二ღ★，本文开展的是不同议题之下微博不同的行动者之间的议程设置研究ღ★，还停留在第一二层次议程设置的讨论ღ★，文中结论还有待在第三层次的议程设置中进行检验ღ★。第三ღ★，ChatGPT在国内方兴未艾ღ★，随着生成式人工智能技术的不断发展迭代ღ★，社交媒体用户对其的讨论也绝不会止步于此ღ★。本研究只覆盖了生成式人工智能发展初期人们展开的讨论ღ★，未来还需要持续跟进社交媒体用户的讨论ღ★，以能深入理解复杂ღ★、丰富ღ★、动态的技术话语建构ღ★。

　　【本文为国家社科基金项目“社交媒体平台价值观的表征谱系与建构路径研究”（批准号ღ★：22BXW045）成果】

　　[1]文巧.ChatGPT掀起全球AI人才争夺战ღ★：科技大厂紧急招聘ღ★，有企业10万月薪抢人ღ★；谷歌微软开出近30万美元年薪.(2023-02-26 )

　　[12]高鑫鹏ღ★，李娜. 社会技术想象视域下ChatGPT的“媒介神话叙事”ღ★：基于微信公众平台的计算机辅助内容分析[J]. 新闻记者ღ★，2023(10): 28-44.

　　[23]王晗啸ღ★，于德山.微博平台媒介间议程设置研究ღ★：基于2018年舆情热点事件分析[J]. 新闻大学ღ★，2020(06):82-96+125.

　　罗羽荻ღ★，刘志远ღ★，孙少晶.多元行动者话语博弈中的ChatGPT——基于微博数据的实证分析[J].青年记者ღ★，2025(01):61-68.

　　3月20日ღ★，十四届全国政协原常委ღ★、文化文史和学习委员会原主任吴英杰受贿案一审开庭ღ★。吴英杰被控利用职务便利ღ★，为有关单位和个人ღ★，在工程承揽和企业经营等事项上提供帮助ღ★，非法收受他人财物ღ★，共计折合人民币3.43亿余元ღ★。吴英杰1956年12月生ღ★，山东昌邑人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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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露思3大社交平台关注已清空ღ★，全网关注只剩14个ღ★，记者致电赵露思工作室暂未回应#赵露思 @赵露思

　　#金秀贤方面准备道歉ღ★，并准备公开金赛纶在金牌经纪公司期间曾试图割腕的内容ღ★，#金秀贤方称金赛纶酒驾前已重度抑郁ღ★。

　　刘亦菲将和余承东一起直播 网友:两人终于要见面了 此前余承东否认与刘亦菲恋情 我至今都没见过她呢#刘亦菲 #余承东 #直播

　　马来西亚批准重启MH370搜寻 若寻获须支付逾5亿元#马来西亚 #MH370 #失踪 #搜寻 #马航

　　“确实没钱了”ღ★！知名车企三大工厂已停摆ღ★，高管现场爆料ღ★：我们工资也欠着ღ★，尽量确保车主一些基本的东西ღ★！公司此前3年亏超180亿元

　　据21世纪经济报道ღ★，现场哪吒高管在会议现场接受记者采访时称ღ★，这场会议是哪吒和供应商在探讨自救方案ღ★，“大家一起共渡难关ღ★，这里面不是一个对立的关系凯发k8国际首页登录ღ★。ღ★，如果哪吒倒闭了ღ★，那就是0ღ★，什么都收不到ღ★，我们也一样ღ★，工资也欠着ღ★，我们希望这个企业能恢复过来ღ★，能够往前走ღ★。”

　　3月19日ღ★，山东济宁的一位学生家长在网络上发帖称ღ★，3月14日下午ღ★，就读于邹城二中附属小学五年级的小凡ღ★，在体育课上被数学老师殴打ღ★。

　　李嘉诚卖港口引起这么多争论ღ★，我觉得不应该ღ★，我个人主张舆论要回归两个常识ღ★。第一是ღ★，商人注重规避财务风险ღ★，以盈利作为商业决策的第一考虑ღ★，一般情况下很正常ღ★。

　　黄钰霖 近日ღ★，国际黄金价格首次突破3000美元关口ღ★，国内沪金期货主力合约也上涨至700元/克ღ★。值得关注的是ღ★，随着金价“狂飙”ღ★，违规使用信用卡资金“炒金”“套现”等行为也在增多ღ★。3月19日ღ★，江苏银行发布公告ღ★，明确禁止信用卡资金涉足黄金等投资领域ღ★。

　　在阅读此文之前ღ★，麻烦您点击一下“关注”ღ★，既方便您进行讨论和分享ღ★，又能给您带来不一样的参与感ღ★，感谢您的支持文ღ★、编辑小娄2022年12月29日这天凯发K8官网下载客户端中心ღ★，消失在大众视野许久的央视主持人朱军在社交平台上更新了一则内容ღ★。